淅淅沥沥的阴雨笼罩了那片森林中,陶德小心翼翼的走进了这片森林里。
无尽扭曲的森林中,可能是因为久人烟经过。树木变得怪致扭曲,仿佛偶尔能在空气中听到一种狰狞的咆哮,树皮呈现出腐败狰狞般的紫黑色,充满湿滑的苔藓和如同血管跳动的藤蔓笼罩在了他的周围。
冰冷粘稠的又包含腐烂孢子气息的雾气中,隐隐约约有些奇怪的身影。
陶德的脚步一步一步的回荡在这空荡的森林中,风声还是雨声?一种沉寂在森林中的滑腻声响迎合着陶德的步伐,带着他走向森林的深处——后山。
陶德逐渐焦躁不安了起来,滴滴答答,树枝在雨滴的敲打下不堪重负的发出悠长而又痛苦的呻吟。
忽然不知道从何时起,一种不规则的敲击声,那声音非鸟非兽,音调怪异到令人牙酸的尖锐嘶吼,穿透了雨幕。转瞬即逝。
更令人不安的是,不知从何时起,一种令人不安的“低语”在耳边隐隐显现。那低音并非是清晰的话术,而是潜藏在深渊中无意义无规律的音节。
在雨中的雾气中翻滚、叠加,仿佛是森林本身就是一个巨大而疯狂的大脑在呓语。
在近乎癫狂之时,她突兀的出现在了一片相对“开阔”的空地。一片散发着蓝绿色磷光的苔藓,形成一片诡异的“舞台”。
如瀑布般的黑色长发垂至腰间,穿着一袭简单质地不明的黑色长裙,紧贴着身体,勾勒出完美到窒息的身形,却在细节上模糊不清。
她的五官精致得不似凡人,仿佛是文艺复兴大师笔下完美的造物。
她的美是超自然的,具有强烈的精神冲击力。在这样绝望的环境里,她像黑暗中唯一的光(尽管是诡异的光),散发着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吸引力。疲惫、恐惧的灵魂会本能地被她吸引,如同飞蛾扑火。她周身弥漫着一种异香,盖过了森林的腐臭,是冰冷的雪、古老的羊皮卷和某种难以言喻的、深邃的甜腻混合体,令人闻之晕眩,心智松弛。
陶德倒吸一口凉气,声音因为寒冷和恐惧而颤抖,
“谁…谁在那“?!
“是人吗“!
陶德的大脑在恐惧中疯狂颤栗,但是他内心非常明白,这里不可能有人的,但是那份致命的美丽像磁石般吸引着他,理智在尖叫危险,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向前挪动了一步。
“她”以一种极其缓慢的方式缓缓看向了陶德,忽然她开口了,一个空灵、飘渺,却直透灵魂的声音响起,仿佛直接在陶德的颅内低语,盖过了雨声和森林的呓语。
“迷途的孩子… 你的心… 跳得好累… 好痛…”
这声音精准地戳中了陶德最深的疲惫和恐惧,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、催眠般的理解。
如遭雷击,泪水瞬间涌上眼眶,不是因为悲伤,而是因为这份“理解”来得太突然、太深刻。他从未感觉如此“被看见”。
他挣扎着说 “你…你怎么知道?这里…太可怕了…我…”
一瞬间话语哽咽,理智的堤坝在这份“共鸣”下开始崩塌。
“她“终于缓缓转过身。墨黑的眼眸没有焦点,却仿佛能穿透陶德的躯壳,直视他灵魂深处的空洞。那凝固血唇的悲悯微笑加深了,却让陶德感到一种冰冷的、献祭般的宿命感 “恐惧… 孤独… 绝望… 它们在你的心室里… 筑了巢… 生了根…”
“她“抬起一只苍白的手,修长的手指优雅地指向陶德的胸口,隔着冰冷的空气和粘稠的雨幕说道:“看… 它在哭泣… 在腐烂…”
巨大的悲伤和一种诡异的“解脱感”像陶德席卷而来他不由得开口道: “是…是的…它好痛…好重…我…我该怎么办?”
“她“伸出那只指向陶德胸口的手,掌心向上,做出一个“给予”的姿态说道:“把它…给我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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